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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下留人的祖孫三代情

◎文、攝影／陳婷芳

捷運美麗島站1號出口的中山橫路上，小吃老店人來人往門庭若市，二張磨剪刀的藍色招牌橫立在老舊街屋門面上，靜靜地養精蓄銳。

三代傳承磨刀霍霍

　　店內擺設些許雜亂，玻璃櫃、層架上、騎樓充斥各種機具零件，櫥窗裡發現了美髮用的冠軍頭，「我以前想過放一張美髮椅在這裡，買剪刀時也可以試剪看看，」張振聖聊起美髮頭頭是道，專業程度不比美髮師遜色。這才知道二張刀剪商行的客戶，以美髮師、美甲師、寵物美容師為大宗，也包含一些餐廳料理刀等。

　　年逾七旬的張克芳坐在平時慣用的工作桌，專注盯著手上的剪刀，一旁的客人等金屬摩擦聲停下後才聊上幾句話；張振聖克紹箕裘，回家傳承爺爺和父親「磨」練70多年的職人工藝，畢竟是從小看到大的家學淵源，除了心上那份念舊情懷，張振聖同時嘗試自創品牌刀具力求轉型，讓祖傳志業朝百年老店之路邁進。

剪刀要順手，試了才知道

　　現在一把指甲剪磨230元，美髮剪普通處理300元，50年前只要10元而已，「現在鋼材也比以往進步很多，一把剪刀使用年限很久」，張克芳曾創下一天磨一百多把剪刀的紀錄，現在一個月有時只有10多件送來維修的剪刀。50年代大港埔圓環一帶戲院、商場熱絡，附近有非常多理髮店，磨剪刀在當時真得是一門生意興隆的行業，重溫這些生活片段，彷彿能體會老一輩人最美好的時光。

　　「剪不斷，哪叫剪刀」，這話說得直白，張振聖從皮套裡拿起剪刀邊示範著，「第一先看質感，第二開闔感覺流暢程度，第三要試剪是不是你要的手感」，其實每把剪刀款式是固定的，差別在於剪下去的手感，他強調，「我們不會去講材質多好，我們遇過最好的方法就是去試」，甚至會指點髮型設計師買剪刀的竅門，從待客之道裡看到的是老店的敦厚與良心。

一技在手，受用無窮

　　張克芳坐在工作檯，抬起頭說了一句：「憨慢師傅嫌家私䆀」，閩南語諺語一語道破技藝差的人，才會找藉口推託工具不好用，張振聖順著父親的話，像是回答客人千篇一律的詢問，「所以你問我哪一把好用？我會說每把都好用。你不懂得怎麼用剪刀，給你再好的，你也用不來。」

　　磨刀這門技藝，靠的是經驗，「我們常常收到60多年的剪刀，台灣光復前的剪刀到現在還能用」，剪刀耗損送回來磨的次數愈增多，但剪刀磨到最後只會長變短，也有德國、美國客人在當地找不到磨刀師傅，索性趁回台時帶來維修，「我們可以靠磨刀技術移民」，張振聖聊得起勁，相對於這個快時尚的年代，張克芳、張振聖父子倆對職人精神手工磨刀，讓人看見了堅定不移的信念。